首爾馬拉松之旅

Day 5 – 板門店、仁寺洞、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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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經朋友介紹,我也不知道板門店是開放給遊客參觀的(順帶一提,北韓方面也開放板門店給北韓的遊客參觀)。在網上搜尋一下,基本有三種行程︰板門店(Panmunjom,亦即Joint Security Area)半日遊、非軍事區(Demilitarized Zone, DMZ)半日遊、以及將這兩者合併的一日遊,板門店便是南、北韓唯一共同管轄的地區,也是兩國唯一的連接關口;非軍事區便是南北韓交界線以南及以北2公里內保留的非武裝區(除了JSA),若果參觀非軍事區便可以看到北韓為了滲透南韓而建的地道。我想地道大概都是那個樣子,倒是板門店還像有些看頭,便預約了ICSC舉辦的板門店半天遊。

在出發前數天南北韓關係又再升溫,北韓宣佈單方面斷絕和南韓的所有聯繫(個人覺得那是很孩子氣的說法,就像我們小時候生氣時說︰「我不睬你了!」),當時還擔心行程是否成行,向旅行社查詢他的答覆是近日仍有團成行,故抱著一試的心態繼續前往。旅行團在早上7時半於樂天酒店集合,同行還有二十多人,當中有一半是參加全日遊的,我們上午會一同參觀板門店,下午他們才爬地道及完成其他行程。

由於板門店是邊界重地,出發前我們要向旅行社提交証件副本,出發當天還要遵從dress code(不可穿標奇立異的裝束、無領t-shirt、拖鞋等等),即使在車上導遊也再三強調這些事項。同時導遊還強調不同的注意事項(如不要亂拍照、亂做手勢等),整個旅程聽得最多的就是「don’t take photos」,真是非常受規管的旅遊團。

車子在十多分鐘後便開上高速公路,導遊亦趁這時間給我們來過簡短介紹。板門店是現時南北韓唯一的關口,距首爾約60公里,在1953年7 月27日,交戰雙方代表在這裏簽訂停火協議,自此這裏便成為一共同警備區(JSA),南北韓的事務便在這裏磋商,區內還有中立國的成員在這裏監管運作。理論上,南北韓現時仍處於交戰狀態,而近日北韓的聲明中亦多番提及兩國仍在交戰中,彷彿戰鬥隨時會被再次啟動般。而綜觀韓戰停火後60年來,雙方仍紛爭不斷,從小規模的鋸樹殺人事件到數年前的黃海天安號被擊沉等大型衝突,兩國的關係一直未能回復正常關係。即使前任總統金大中曾推行陽光政策,採取較和平的手段來鼓勵北韓和南韓進行協商,但北韓的獨栽政權最終仍沒有接受南方的陽光,維持敵對的關係。

今天板門店已成為南北韓開會的地方,而整個非軍事區亦己禁止閒人進入,故此這裏反倒成為一個自然野生保護區。南韓的非軍事區內現時只有一條村─大成洞。該村距離分隔線只有數百米,村內的居民毋須交稅及服兵役,而且由於數年前曾發生北韓士兵擄走村民的事件,故村落24小時均有士兵把守。相對南韓的大成洞,北韓亦有明靜洞,兩國政府在戰後均意圖藉這這兩個村落來展示各自的高水平生活,以起政治宣傳之用。雙方在80年代更曾爆發一場旗桿戰爭──雙方都在建造最高的旗桿、掛最重的旗,以突顯各自的「優越性」。

公路一旁已設有瞭望站

車子行駛大半小時後便來到海邊區域,這一帶路旁明顯多了鐵絲網及瞭望站。其後旅遊車便進入2公里闊的非軍事區,在閘口看到荷槍實彈的士兵(有美軍亦有南韓士兵)駐守。除了我們的旅遊車外,同行還有一些私家車和小貨車進入非軍事區,導遊告訴我們北韓的開城區是開放的經濟特區,內裏設有工廠,從南韓的車輛可從這裏進入開城區。

穿過哨站後我們正式進入非軍事區,這裏開始不能拍照,沿途經過一處兩旁灌有類似混凝土石碇的路段,導遊告訴我們這些是裝有C4炸藥的裝置,以便北韓入侵時可以炸毀道路來阻撓敵軍入侵。車子來到Bonifas軍營外的警崗,一名美軍登車核對我們的身份,之後他亦隨車進入軍營,並在訪客中心外停下。

接待遊客的訪客中心

我們先在訪客中心簽生死狀及聽簡佈會,內容都是關於板門店的歷史。簡介會後,我們換乘另一輛車前往南北韓交接的會議區,這時阿兵哥(提外話,這位美軍「靚仔、英俊、帥氣」,脫下軍裝的他活脫脫是個明星)接過導遊的角色,開始介紹這邊的情況。

1976年板門店地圖 (source: wikipedia)

車子約駛了五分鐘,我們先來到Freedom House,這裏是用作商討和軍事無直接關係的議題。Freedom House旁有一座古亭,在這一堆水泥鋼筋建築群中,它的古典設計讓它顯得很不搭調。

Freedom House,供兩韓代表商討和停戰無關的事項(如人道援助)

穿過Freedom House便來到新聞圖片中常見的經典三藍屋,亦即是Neutral Nations Supervisory Commission (NNSC)、Military Armistic Commission (MAC)及United Nations Command (UNC)的會議室。

從左至右三間藍色大屋︰ Neutral Nations Supervisory Commission(NNSC),現時有瑞士和瑞典的職員;中間是MAC(Military Armistic Commission)會議室,南、北韓雙方各有代表;右邊是United Nations Command。背景灰色的建築是北韓擁有的板門閣

我們進入中間的MAC會議室,亦即南、北韓成員進行會議的地方。室內有兩名南韓士兵把守,中間的桌子上設有三個傳譯用的揚聲器,其位置亦正好標記者分界的位置。型仔美軍指出,以往JSA是中立區,雙方在區內南北方都設有哨站,但自發生鋸樹殺人事件後,雙方同意劃清楚河漢界,雙方的哨站亦搬回各自的陣營,於是整個JSA亦被界線劃分為二。

桌上的咪高峯亦同時是分界線的位置

駐守會議室內的南韓衛兵,由於遊覽前北韓已宣佈終止和南韓的聯絡,故會議室內及外均沒有北韓士兵把守

南韓守衛,他們只將半邊身體站出會議室外,以便遇到襲擊時可更快閃入建築物內掩護

看著會議室內孔武有力的南韓士兵,讓我想起市內的歌舞昇平景像。雖然市內偶爾可看到身穿戎裝的軍人出現,但面對北韓方面無日無之的口頭恐嚇以至小規模衝突,南韓人民似已學會平靜面對北韓的各式各樣小動作。當然在很多方面來說南韓是個最有戰爭準備的國家,例如南韓的義務兵役差不多是各國中最長的(22至26個月),地鐵站常播放恐怖襲擊的應對措施短片(題外話,南韓的地鐵站好像建得很深入地底的,不知是否有軍事考慮),但人們很少會看到預防措施的效果。面對這些無形(外交公告、講話)到有形(綁架、突擊)的恫嚇,這裏的人民是如何將它們內化成無意義的雜音?這心景和能力或許不是我們這些生於和平世代的人所能理解的。

離開會議室後我們便乘車往Bridge of No Return。不知是何原因(怕我們投奔北韓?),我們只能在車上觀看。型仔美軍解說這橋在1976年前是用作交換戰俘的地方,橋名喻意過橋後便無法返回的意思。但在1976年後這裏便再沒有戰俘穿過。

The Bridge of No Return,過了橋後便是北韓

在橋的不遠處便看到1976年鋸樹殺人事件的導火線──那棵被鋸掉的樹的原址(圓形部份)。事件起源於這棵樹由於過份茂盛,枝椏遮蓋了南韓方面一個哨站的視線,南韓在事前知會了北韓計劃鋸樹,但在鋸樹當天卻遭到北韓士兵襲擊,2名美軍被殺(其中一名叫Bonifas,為紀念他的陣亡,今天軍營正是以他命名)。事件發生後,美軍聯同南韓軍隊進行了一場大規模的鋸樹行動(Operation Paul Bunyan),從地面的陸軍、特種兵、裝甲軍,以至空中的F-4、F-5、B-52、AH-1攻擊直升機等都出動護航,美軍方面藉此向北韓展示軍力。最終行動和平完成,雙方沒有再將敵對行動升級,但北韓亦沒有就美軍的死直接承認責任。

1976年這裏曾經因為砍掉了一棵樹,最後導致兩人死亡和史上要出動軍隊護衛的鋸樹行動

在車上看過這件歷史事件的遺址後,我們再返回遊客中心,那裏設有紀念品店和板門店博物館,板門店之旅到此亦已終結,我們接著乘車離開JSA前往臨津。

豎立在南北韓接壤界線上的界線牌

1953年南北韓簽訂停火協議後,雙方在臨津交換戰俘,這一歷史事件為臨津加添了一道歷史意義。今天南韓政府在臨津建立一紀念公園,在公園內設置一望拜壇,每逢新年、中秋時節,不少昔日居於北韓但戰後逃至南韓的人民均會到此遙拜他們在北韓祖先。在望拜壇背後便是Freedom Bridge,是當年交換戰俘的地方,當時還設有鐵路來運送戰俘,鐵路曾一度遭到破壞,但現今已經修復。在臨津盡頭的鐵絲網上,掛滿了南韓人民對北韓人的思念和分隔兩地的牽掛,就是這一道鐵網,將他們分隔開60年,而這分裂在可見的將來似乎仍要繼續下去,這應該是不少韓國人的無奈。

臨津閣,當年韓戰後交換戰俘是在這裏進行

Freedom Bridge

掛滿家人期睇的絲帶

很多人說自東、西德合併後,南北韓對峙便是冷戰世界結束後僅餘的歷史遺物。這個政治局面曾代表著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的對決,今天蘇維埃主義已倒台多年,反倒是中國的勢力日增,南北韓問題變成中、美間接較勁的擂台,在這樣的形勢下雙方都不願看見南北韓的統一(分裂讓美國有藉口在南韓維持駐軍、中國則希望有北韓繼續充當緩衝)。另一方面,記得早前看過《The Cleanest Race》說過,由始至終北韓的金氏家族根本不相信甚麼共產主義,他們只是藉著豎立強大的敵人來合理化他們保護人民及統治人民的合法性,在這一思維下,把南韓拉到談判桌上就等於抽掉自己的統治基石,故北韓唯有透過不停妖魔化南韓(北韓常稱南韓為傀儡政權)及美國,他們的統治才獲得合法性,這亦部份解釋為甚麼儘管北韓面對經濟困難卻仍不斷作出挑釁行為,因為只要敵人一天存在,他們就有繼續統治下去的理據。

我們離開臨津閣,在附近吃過午飯後,這個半天行程便告結束。回到樂天酒店,我想起還沒買甚麼手信,便到仁寺洞及北村一帶逛。明寺洞感覺上就是一個專為旅客而設的購物區,賣的多是紀念品之類的東西(而且還要較其他地方的店貴一點,這也是我事後才知道的),當中比較特別的是Ssamziegil,商場內的店鋪多售賣自行製作的產品,感覺很有特色。

Ssamziegil,是一個以售賣特色工藝為主的商場

在仁寺洞走至北村,找回第二天路過的米糕店買手信後,便前往南山。遊人往南山山頂,要麼是乘公車、要麼便是乘索道,我卻選了最原始的──步行。除了從明洞上南山開首一段較斜外,其他路段都可以接受,而且一路走一路可看到市內的不同景色,加上山路兩旁都是林蔭滿道,走起來甚為舒服。

走路上南山

那我口中應長期有荊棘…

從山腳走至山頂一路走走拍拍,全程約個半小時,路程不算很長,而且登山途中還會經過一個瞭望台,景觀還算不錯的,可惜當天陰雲密佈,但還是看到市內以至白岳山一帶的景色,剎時間整個首爾都在我腳底下。

從南山望向首爾市

在山頂便可看到N首爾塔的入口,原來我也有計劃上去的,可是當天陰雲密佈的天氣讓我打消了登塔的念頭,結果只在塔底四處逛逛就好。看著這座設計摩登的高塔,上網翻看紀錄原來N首爾塔始建於1969年(當時只是稱為首爾塔),到今天已近44年歷史,當然期間N首爾塔曾多次進行翻新,但是也實在是出乎意料的歷史悠久呢!在2005年,首爾塔改名為N首爾塔,N既取意為南山(Namsan),亦有New的意思。N首爾塔還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就是每當當晚空氣質素達到良好標準時,塔身就會發出藍光,這樣一看藍光便知道是晚是登塔的好日子吧。

N首爾塔

塔頂的瞭望臺及餐廳

塔底平台設有一系列掛連心鎖的地方,這玩意兒在大陸便常常見,沒想到在韓國也會遇到,但是這裏售賣的鎖顏色繽紛,結果眾人掛下的鎖便形成一堵又一堵的七彩牆,十分悅目,不像大陸那些只是灰灰楬楬的。

我原以為只在大陸才會掛同心鎖的…

不夠位置寫嗎?掛過Note II電話蓋吧

嫌掛Note II保護蓋太浪費的可物盡其用的…

離開N首爾塔,我乘公車(對,終於不再用腳走了)下山,車子經過南大門匆匆看了數眼,只見2008年時被燒毀的崇禮門外型己大致完成,就差細部的粉飾工作。

不乘纜車還可以乘公車,路線也挺方便

還在復修中的南大門,但已完成度甚高了

下山後選了在明洞區再逛逛,在吃過晚飯後便回酒店寫明信片。這次旅行太遲(今天)買明信片了,結果當晚整晚都差不多在寫明信片,第一次覺得寫明信片是種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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